书斋小记

心静可通万事理。自小便被邻里长辈夸赞“此子少有静气”的我,着实更偏爱笔下的纸墨江山,小时候读书但求心静,又阴差阳错的误会了“莫向外求”,便更执着的将诸事求于字里行间。求于斯,亦复还于斯:沉默寡言着在笔下挥洒,我是不会画国画的,但总觉得写意这词极美,仿佛寥寥几笔间初见一人之风骨,或是老练圆滑,或是嶙峋奇诡。见过书中万千点笔墨氤氲出的文风文笔,反倒更加深的沉迷了进去。

长大以后反而不求心静却求心境,看书更多的是为了填补生活给我的空余,于是偏爱那些简短而繁杂,稍许点缀便能发人深省的文字。正如近来尤其喜欢的《宇宙探索编辑部》中孙一通的诗,“把麦穗拍打成灰,在幽深的咀嚼中大雪过境,困住风的气球,开始斑斓的远行,蝉鸣铺满河床,人们聚在秋天的岸边,一场大火里,在插满羽毛的草堆旁,和归来的骏马对视”。是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最壮观的碰撞,是在平凡而不平庸的生活中找寻闪烁的名为梦想的光点,于是我便追索着这位理想主义者去一睹“天境”的盛世颜。

悲剧的张力和文字的绚烂融合在一起,是凄清婉转绕指成柔的婉约派,最近在读蒋捷的《竹山词》,悲寂萧条,清俊疏爽,“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小词最见炼字功底,总会被一点“抛”字无端勾起满腔的少年气,最是能想到那些眉眼轻狂的少年时,且许来日纵马南山,同游天地的豪情,却偏偏“抛”字,天然的抵触情绪,于是便又陡然升起一股绝不服输的劲头,偏要做出些什么与千载前这位“樱桃进士”看看。

最是书香能致远,一点思绪,半杯笔墨,远不止于此,是于孟冬的枝头仍傲然开放的一点白花,是于霜降发在工作群里的冬来添衣的温馨提点,是于一阵北风吹过后,以身作则写在塞外漠北大地上红色史诗巨制,名为生活的篇章,我们都在翻阅。(李世杰)


信息来源: 
2024-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