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地的秋

大牛地的秋,是从风里钻出来的。一早巡井,采气人裹紧工装,风裹着毛乌素沙漠的凉意贴在脸上,没了夏末的燥热,连空气都变得清透,吸一口,满是干爽。

天边的云压得低,是那种透亮的白,衬得蓝天格外沉,像块洗过的蓝布,轻轻盖在采气树的阀体上。往日泛着浅绿的沙柳,这会儿早换了模样,枝叶染成浅黄,一丛丛立在沙地里,风一吹就晃荡,枝条扫过巡井路,擦出沙沙响——采气人踩着这声响走,手里的巡检本记着每处参数,脚步稳得很。

井场里,采气树静静立着,阀体上沾着秋露,折射出细碎的光。采气人站在采气树旁,借着暖阳拧开阀门检查,指尖划过管线,嘴里念叨着压力数值,声音落在空旷的沙漠里,又被风轻轻揉散。没有城市的喧闹,只有气流的轻响、风拂沙柳的声,还有他们偶尔的交谈,连时间都似慢了半拍。

正午的日头最暖,晒得沙漠发烫,沙柳的影子缩成细细一片。远远望去,黄的柳、蓝的天、还有采气人身上亮眼的红工装,凑成了大牛地最鲜明的秋景。要是遇上雁群,他们会抬头望一眼,笑着指给同伴看,再低头继续手里的活。

傍晚来得快,夕阳把沙漠染成暖橙,采气人收起巡检本,沿着长影往驻地走。风又凉了些,裹着淡淡的气田味,混着沙柳的浅香,落在他们沾了细沙的鞋尖上,让人心里踏实。

大牛地的秋,没有江南的柔,没有塞北的烈,它藏在沙柳的黄里,躲在采气树的阀体间,落在采气人的脚步中、工装里,安安稳稳,却格外动人。(王益飞)


信息来源: 
2025-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