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乡的记忆仅停留在13岁之前的那些年里。印象中,房前屋后的小河总是静静的流趟着,屋后的三棵松柏树常年郁郁葱葱。逢过年,母亲总会摘些松柏枝插在门头上,或是放在屋门外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说是为了驱“年”。燃烧的松柏枝,散发出来的烟雾和香味弥漫在整个院落中,不仅可以除去旧年的邪气,还象征着福、禄、寿、喜之意。
家乡夏天的夜晚,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月儿总能把自己的倩影投映在房前屋后那条波光粼粼的小河上。远处空旷的打麦场中,一群小伙伴进行着跳绳比赛,旁边加油声阵阵响起,极其热闹。
印象中,家乡不富裕,祖辈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从小苗出土,铲、耕、种、收从春忙到秋,起早贪黑。父亲常年在野外工作,家中的农活全靠母亲一人,我们姊妹四人是母亲随叫随到的帮手。麦子成熟时是一年中最繁忙最辛苦的日子,镰刀要磨得吹毛立断。手握锋利的镰刀,弯腰驼背或屈膝下蹲,抓住一把麦子的上半部,镰刀放在麦子的下半部分,刀头向着身体左后方向使劲一割,一把麦子就割到了。割麦子的动作要熟练、要用力,往往一天下来人累得腰酸背痛。因为年纪小,割起来比较吃力,每次母亲就安排我割两行麦子,半个时辰后,母亲已经把我拉下了很远。看着眼前大片的麦田,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些麦子几时才能割完呀。
记忆中,红薯是主粮,那时家家都种红薯。红薯秧藤蔓绵长,在地垄上四处游走,藤蔓上次生根系很多,很旺,随走随扎根。次生根会大量吸收养分和水分,从而降低红薯产量,所以给红薯翻秧便是一件重要的农活,翻红薯秧需要耐心,耐热。瞅准一棵红薯秧,用翻杆顺秧苗挑起,断掉次生根,顺往身后一个方向,就这样一垄过去,一垄回来。因为红薯秧太长,翻动不到2米远我就翻不动了。
2018年5月,跟随父亲母亲回了一趟阔别31年的家乡。当年的那三棵郁郁葱葱松柏树还耸立在老地方,小河依旧静静的流趟着,但当年的低矮瓦房、小平房找不到了,沿着土路建立起来的是错落有致,镶嵌着琉璃瓦的小别墅。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花香四溢引来五颜六色的彩蝶翩翩起舞。因为是5月,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漫无边际的麦田,在微风里泛着绿浪。
一路上,堂弟陪着我们,时不进有人远远走来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围着父亲母亲嘘寒问暖。堂弟告诉我现在收麦子再也不用以前的镰刀了,而是大型收割机,一亩地收割20分钟就完工了,让人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红薯也种的少了,现在作为杂粮偶尔吃吃。当年的乡间小路也都修成了宽阔平坦的柏油路,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镇上街道两旁也有好多家饭店及商店,摆放着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时光飞逝,家乡的风景,儿时的记忆,都将是那些远去的镜头,但它是我心灵深处最深的记忆。随着乡村振兴的发展,相信家乡将会变得更加美丽。(常永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