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考上了一所技校。家里只靠父亲一人的收入度日,又刚刚买了单位的集资房,经济条件很差,再供一个技校生还是很吃力的。我犹豫着要不要上技校,还是出去找份临时工帮衬家里。那几天,我躲着父亲,不敢和他说话。正当我拿不定主意,父亲对我说:“别胡思乱想了,这是你的学费,藏到衣服的夹层里安全。给你买好了火车票,联系了几个同伴,你们一起走安全,爸爸也放心。”想到父亲跑了东家,跑西家,跑了婶家,又跑伯家,说了多少好话,才凑够了学费。我拿着沉甸甸的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父亲找邻居借了一辆三轮车,把我的行李装上。我坐在三轮车里,父亲在前面用力的蹬,不时给我说上几句:女孩子在外面晚上不要出去,和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没有生活费了给家里来信,他想办法。看着父亲的背影,破旧的汗衫和裤子加一双布鞋……傻傻的我,上了火车,和同伴聊得火热,早已忘记父亲的模样。
毕业后我有了稳定的工作,给父亲买了新鞋,给母亲买了新衣服。后来才听母亲讲起家里如何度过三年经济困难时间,我的学费是父亲和母亲一边啃着干馒头就咸菜,一边干体力活。我的学费是父亲和母亲从牙缝里省出来来的。在我还没有孝敬父亲几回,父亲便因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他把沉甸甸的爱留给了他的子女……(谢改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