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卫红
四月的鄂尔多斯,冬天丝毫没有退出舞台让春天独自上演的意思。经过几帘雾水润入身体,院中的桃花哆哆嗦嗦地含苞初绽,飘飘洒洒的雪花仍然不放心桃花孤独出演,晨十时它来了,它揭开云的罩衫,一开始还是探头探脑地往下滑,当看到桃花恻立在院中无声无息,它不再畏缩,伸展拳脚大摇大摆地走向大地,一簇簇地扑向桃花。
独自飘零的桃花在枝头跳跃着,摇摆着向雪花招手。起初,它绽开的花瓣迎接着这晶晶亮的雪团,就像包裹一只粉嫩的婴儿,紧紧地拥抱着,生怕它畏惧、融化。雪花深深吮吸着桃芯的沁人芬芳,桃花用它仅有的一丝丝粉色妆点怀中的雪花,很快,溶为粉白相间仙女下凡尘的仙境图。
午十二时,镶着金边的太阳从最柔软的地方钻出来,人群纷纷走出房间,或是来晒晒久违的太阳,或是来看看这欲粉欲白的仙境。孩童没有了大人的禁锢,恣意地在雪地里奔跑着。追逐的他们偶尔撞到一枝低垂的桃花,雪“嗖嗖”地落入后脖颈,冷得一激灵,脑袋往后仰,背部夹得紧紧地,把手拉伸到最长限度伸手一掏,像是掏到了雪碴子,拿出摊开手掌,什么也没有。其他的孩童过来帮忙拉出扎紧在裤腰的上衣,抖动衣裳往上弹跳跺脚,跳了十来下,感觉雪已经从身体中掉下来了,调皮的孩子随手往地上摸一把雪,往伙伴脖颈里面灌,孩子们早已经跑远。
院子里有了欢声、笑语声、打闹声,孩子们因为有了雪热闹,桃花也因为孩子有了生气。
雪在热闹中苏醒了来,抚着润湿的桃瓣,耳语它:开吧,盛开吧。
四月的桃花婉约低吟,随着枯黄的太阳片片碎来,雪化作水蠕动的身体淌过桃树的胸膛,化湿它根部一淤尘土继续滋养。
四月的天盼来了和风日丽,桃树上挂满的花骨朵儿宛如胆小含羞的小姑娘,只等你一句赞美就绽开笑脸。那些开放的桃花,一朵挨着一朵,挤满了整个树枝,日渐丰满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