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序
11月7日,距离宝宝预产期只有一天了,妻子因胃痛呕吐不止,用她的话说就是“把这几天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妻子眼眸中满溢着哀伤和疲惫,嘴里碎碎念着“我要不行了,这个小宝贝什么时候出生啊?”怀孕前的妻子身体一向健康,连感冒都是少有的事情,更别说是这样严重的不适,于是她的每一声叹息和呻吟都如同刀尖扎我的心。晚上七点,妻子已经因为连续呕吐变得虚弱了,全家人决定陪同妻子驱车赶往医院治疗胃痛。
“孕妇即将临产,又伴随胃痛,需要留院治疗。”医生的话让我忧喜交加,一面为妻子的胃痛心疼,一面为儿子的即将到来而欣喜。妻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观察室里做着胎心监护,又去B超室打了彩超。
“根据B超显示的体积,胎儿的体重超过四千克,也就是八斤,顺产的风险较大,宜采取剖腹产。”在一番讲解过后,医生随即取出了许多告知书一类的资料让我们了解并签字。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我极少会那样细致的阅读资料上的每一个文字,文字中不时出现的“大出血”、“死亡”之类的字眼时刻在提醒我生命的长度和质量是如此凝重的一个话题。
“剖吧!”在全家人的商量后,我用有些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的身份叫“父亲”。
“剖腹产之前需要治疗产妇的胃病,如果胎儿无异常,手术预计在三天后进行。”夜里十点,在了解医生的告知、签字确认了诸多材料后,我陪伴妻子返回了病房。“今天儿子留下来陪床,我们回去给你拿被褥。”年过半百的父母对我和妻子稍作嘱咐后,便匆匆驱车奔波在了又一次往返医院的路途上了。待父母把我的行李送到医院之时,已然是午夜十二点,而这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来不及休息又匆匆赶往了家中准备第二天我和妻子的饭菜,而我则在折叠椅“改装”半米宽的床上迎来了自己第一次陪床经历。
第二天早晨,我和妻子都早早的睡醒。“去楼下的街上买些早餐,别担心我。”经过一夜的休息,妻子的气色好了许多,声音也不再虚弱。“为了两天后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出发啦。”我带着一脸笑意自言自语的走进了电梯。
“一笼包子、两根油条、两杯小米粥……”正当我用方言和早餐摊的老板点餐,妻子打来的电话。
“破水了,需要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
我手提着早餐,向医院的大楼飞奔而去,我想那应该是我这辈子跑过的最快的一百米。病房里,医护人员已守护在妻子身旁,准备将妻子送往手术室。面对眼前的一切,初为人父的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牵挂。
“带上待产护理包和新生儿的纸尿裤,和产妇一起前往手术室。”医生一面指导着我,一面让我协助她将妻子的病床推向手术室。
“宝贝加油,我爱你!”手术室前,我和妻子轻吻告别,目送着妻子进了那扇大门,而后便赶往了手术器材的缴费窗口。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是我人生当中刻骨铭心的一次煎熬和挣扎,由于亲身经历了某些曲折和伤害,我比更多的人更加明白这其中的酸楚和代价,也无可避免的生发出来了更多地担忧和恐惧。然而,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需要把这些担忧和恐惧全部放下,用一种叫做丈夫和父亲的身份让自己坚强。我一路小跑出发了。
“我不在乎未来的日子的顺遂还是艰辛,不苛求我的孩子是聪颖还是愚笨,甚至愿意接受他在肢体上残缺,只希望我的妻子带着我的孩子能快些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在产房外守候的我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我的脸上含着笑又带着泪。
“张瑜的家属……”上午十点半,我和父母终于在产房外的广播里听见了最渴望的那个声音,医生满是欣慰的告诉我们“是个男孩。”
从此,甜蜜的二人世界变成了幸福的三口之家,而立之年的我同时拥有了丈夫和父亲这两个骄傲的身份,它是对我人生最大的褒奖和鞭策。对于未来,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信心,我坚信幸福和希望时刻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