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念念不忘的菌子

 

■傅任勇

在“襟四川而带五湖,引巴蜀而控荆楚”的重庆万州,过了农历十月,是一场秋雨一场凉的凉爽日子,细雨润物和温暖的阳光却给了野生菌子造就疯狂生长天然的温床。

“今天我们去老家捡菌子吧? 昨晚我去买柚子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九月香’了!”午饭后,妈妈充满期待地提议着。

算算日子,我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吃过野生菌子了。印象中第一次尝到野生菌子鲜美的味道应该是在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父母在外打工,我常年跟爷爷在一起生活,家里常年吃的也是爷爷种在地里那几样平常蔬菜。

爷爷时常到山上砍柴备薪,有时就会顺带捡菌子回来。五颜六色的菌子引得刚刚放学归来的我好奇,成为我爱不释手的玩意,我便围着忙里忙外的奶奶,询问他们的名字,“这个叫什么,那个叫什么”。奶奶有时也分不清,爷爷就帮我一一分辨,“白色的是奶浆菌,红色的是红菌,绿色的是松菌,黄色的是九月香,还有蜂窝朵、司马草等等”。我第一次知道这些菌子就跟我们小孩子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那天晚上,爷爷把那些菌子用泡菜炒了满满一大碗,我也就着这些菌子吃了满满一大碗饭,当时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香……

带着对野生菌子满满的回忆和对今天捡菌子的期待,我和妈妈走进树林。妈妈教会我捡菌子的技巧,“菌子也有家,一般都生长在干净的松树底下,你找根树枝,对轻轻剥开地面上的松针,再慢慢寻找。”我用树枝轻轻剥开地上稍稍隆起的部位,便看到一朵朵橙黄的小伞撑在大地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在透过树叶间隙的阳光下闪闪亮亮的,美得不可方物。那一瞬间,我都不忍心把它揪起来,学着妈妈的方法,用手轻轻捏住菌干,稍稍用力将整个菌子提出泥土,再把菌脚的泥土微微抖掉后放到铺满松枝的背篓里。

其实遥远的北方——毛乌素沙地有我们中石化的大牛地气田,每逢深秋时光,我们身穿红工装的石油人也会到野外捡菌子,那时生长在沙漠地带特有的沙柳上的一种金黄的菌子,石油人都称呼之为“柳蘑”,不过那味道远远不如长江岸边的菌子鲜美。即是这样,奋战在沙漠里的石油人也会食之以甘。捡回来的柳蘑晒在鄂尔多斯高原的阳光里,看着鲜艳的金黄变成暗黄,菌子也就能变成千里归乡时的礼物。或有心急的石油人,找附近的农牧民买上一只柴鸡或点牛羊肉,熬炖上热气腾腾的一大盆,呼朋唤友小聚小酌,远离城市繁华的沙漠小屋里瞬间也有了喧哗的烟火气。

不论是在祖国北疆高原上炎阳炙人的旷野里,还是在长江边雾似轻烟的树林中,身穿红工装的石化人都对生活充满着热爱,这份热爱来自大自然的馈赠,也来自与远方亲人的怀念。念念不忘的思念化成甘之如饴的鲜美,就像这菌子一样。

信息来源: 
2020-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