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英

冬季，母亲郑漂来到我身边。住的久了，因环境生疏, 无人说话，难免会孤独闷的慌，有时一不小心不知哪句话, 就惹着老太太了，她马上攻击过来。我心里也是不舒服，但不能去打舌战，心里琢磨怎么疏导她。尝试交流过一些，无奈老太太80多高龄，又不识字，无效沟通。终于机会来了。

因为一句话老太太又急了，我灵感一下上来了，不急不燥，温和的说：“娘，你看，你是不是感到心里不舒服，想发火啊？”老太太回答嗯。我继续说：“你觉得心里不舒服，肚里有火，这火你现在把他点着了，这火是不是先烧着你了，同时也把你闺女烧着了。你觉得烧着你好吗？你忍得烧你亲闺女吗？我觉得你也不希望这‘火’烧着自己和亲人吧？”老太太想了想说：“是啊。”我趁热打铁：“那咱可不可以在这火还没烧起来时，把他在肚子里就浇灭呢，那样，既不会烧着你，也不会烧着自己身边的亲人。”老太太好像一下就转过弯来似的，瞬间变得乐哈哈的对我说：“谢谢你啊闺女，你说的真在理，我闺女真有本事。”母亲那种发自内心的道谢，我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为能帮助到母亲解忧，我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

老太太不光可爱，还越老越聪明着呢。前段时间在妹妹家住，妹妹打电话给我告状：每到吃饭时就“说”她。原来妹夫比较爱好做饭，休息时给大家改善，妹夫做好饭之后在厨房做收尾工作，饭桌上妹妹让母亲先吃，这时母亲就是不动筷，妹妹急了，就让孩子们开吃了，母亲就开始叨叨：干活的还没来吃，你们就先吃。母亲是一个善良、淳朴、任劳任怨的农家主妇。一直都是伺候一家后勤工作。平时都是先紧着父亲吃，再就是孩子们，最后才是自己吃。自然看不惯妹妹这样了。我给妹妹说：母亲在你家住，这样做是维护你家的安定团结呢，这是对主人尊重的表现。妹夫是全家的顶梁柱。母亲住在妹妹家，如果主人还没入座，你们都开吃，妹夫可能不会说什么，可是母亲心里就会觉得过意不去。

母亲就是母亲，我都四十多了，在她眼里我仍然还是个孩子。母亲刚来我家第二天，那段时间单位正好新旧系统切换，一边要学习新东西，一边还得梳理运行新的系统，加班是免不了的。有天晚上下班之后，在重装新系统，本想一会就结束，谁知新系统试运行中，总有新的问题出现，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等完成工作都九点了。糟了，忘了家里老母亲。赶紧打电话，关机。风急火燎地往家赶，一进家门，见母亲穿上了外套，正准备出门。见我回来立刻迎上来，连声说去哪了也不说一声，我在家越想越担心，正准备去找你们呢。此刻，面对一个80多岁的老人，我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不想为自己辩白，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能做的就是轻轻的抓住妈妈的手，默默的陪她——听她叨叨，愿她多叨叨几句，释放她的不安、担心和恐惧……此刻的母亲更像是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