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翠
“丙年有庆猪辞岁子夜无声鼠报春”,辞旧迎新,崭新的2020如约而至。
《说文·禾部》:年,谷熟也,古人把谷的生长周期称为“年”。到夏商时代以正月朔日的子时称为岁首,即一年的开始,“年”的名称从周朝正式开始使用,一直延续到今天。1949年新中国成立,使用世界上通用的公历纪元,把公历的元月一日定为元旦,俗称阳历年;把农历正月初一定为“春节”,俗称阴历年,春节也便成为了我们通常所提到的“年”。如何过庆贺这个节日,在千百年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一些较为固定的风俗习惯,有许多还相传至今。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年味”所在。
“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围炉守岁,吃团圆饭,给满堂儿孙发压岁钱,满怀童心放炮竹,看着门廊换上崭新的春联,大年初一早早起来亲朋好友间互拜新年,这是清朝诗人孔先生对自己六十花甲时欢度新年的描述。其中的“年味”透过文字的力量穿透了时光,勾起无数中国人对“年”的回忆。
在我的家乡山东枣庄的一个农村,新年一般是从每年腊月二十三扫尘祭灶揭开序幕。翻晒衣物棉被,整理书籍桌椅,清洗茶碟碗筷,父亲头戴毛巾举着扫帚清扫房屋瓦舍,这便老人常说的“除陈布新”,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这种习俗寄托着人们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这种大扫除一般会花费一整天,辛苦万分,但与家人分工劳作时,欢乐便“扫尘”开始酝酿出来今日的“年味”。“祭灶”这是从奶奶外婆那里交代必办的,将灶神神像贴至厨房,以香火蜡烛供奉祭拜,祈求丰衣足食灶神保佑。
“子年春到户鼠岁喜临门”,这是庆祝鼠年的春联。每逢春节,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家家户户都要精选一幅大红春联贴于门上,倒贴福字,为节日增加喜庆气氛,祈求“福到”。年前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着哥哥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撕旧对联,用大娘熬制的浆糊贴新对联。父亲兄弟三人,我们堂兄弟姐妹七人,唯有大哥写得一手好字,自然承包了三家所有门廊的对联。幼时自己常用一种羡慕和自豪的眼神看着大哥,自然也成为贴对联时他的“跟屁虫”。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除夕之夜,各家摆好供桌,焚香祭祖,磕头拜谢后,我们三家团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从傍晚妈妈和婶婶开始为年夜饭忙碌,父亲叔伯沏茶畅聊,我们口袋里叔伯给的压岁钱满心欢喜的开启电视,打着麻将,等待美食和春晚,当然还在等待即将盛开在夜空中烟火,“守岁”行动已然拉开帷幕,虽然那时自己并不知“守岁”的深意。
大年初一,人们都早早起来,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出门去走亲访友,相互拜年,恭祝来年大吉大利。拜年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是同族长带领若干人挨家挨户地拜年;有的是几代旁系兄弟相邀去拜年;也有大家聚在一起相互祝贺,称为“团拜”。在老家幼时小女孩是不用参加拜年的,嫁为人妇后可以妯娌几人相邀去给族内长辈家拜年,幼时我却也总是爱夹在拜年的队伍里,排在末尾给老人家磕头拜年,只为了拜完年口袋里装满长辈们给的花生和糖果。
说起“年味”不可不提饺子,早在除夕之前父母就拌好了两大磁盆饺子馅,荤素搭配,饺子虽然好吃,但一家5口人在寒假结束前顿顿饺子,吃完这两瓷盆,现在回想起来真心佩服那时的胃;幸而年后走亲访友,饭桌上多了些瓜果蔬菜相配,表亲们畅聊一年的光阴的故事,父母置办的年货美食也发挥极致,将“年味”延续至元宵节……
火树银花迎玉鼠,山珍海味列金盘。如今国泰民安,新中国历经七十年的快速发展,全国人民的生活质量越来越来, 家乡的年轻人大都为了生活奔波在异乡,为了加班费有些选择年后回家,当年的乡村如今留守是老人和孩子,“年味”在进入而立之年的自己眼里可能变得些许寡淡,但在如当年自己大小般的小侄女和小侄儿眼里依旧色彩斑斓,父母亲人归家虽稍晚些,只要归来时,“年味”便会散布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