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
记得刚来到采油厂时,每逢开会听到“鄂尔多斯盆地”这些专业词语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耳熟,后来跟着同事去采油队,站在陇塬上望着星星点点的抽油机时,心里震撼不已, 凝望陇东高原的沟梁峁壑,想到祖辈、父辈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这片土地,总是倍感亲切。
在爷爷工作的那个年代,祖国的油田建设刚刚起步。无论是鄂尔多斯盆地,还是山西吕梁山区,又或是汾渭盆地和柴达木盆地的高山上,都有过爷爷的身影。他在外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就是回来了,也是整日在单位里。奶奶在老家一人操持着一家老小的生活。在父亲眼里,爷爷总是风尘仆仆,少言寡语,数月不见,见了又走。后来,爷爷从一名地质技术员成长为石油地质工程师乃至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并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津贴。
2010年,我代表采油厂参加巡回演讲,有一次我刚刚讲完,没想到主办方竟然也邀请了爷爷上台。80岁高龄的爷爷精神矍铄:“1954年西北大学地质学系毕业后,工作38个年头,我始终牢记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作为促进长庆会战的重要发现井——华参2井、盆地北部上古生界第一口天然气发现井部署、成井的建议者和参与者,盆地北部下古生界第一口见气井(伊24井)的部署者,我的一生没有遗憾。”望着爷爷那斑驳的白发和飞扬的神采,我在台下早已泪目。
父亲过去在钻井队工作,我小时候每逢暑假都会坐一整天的车去他工作的地方。那时井队的条件很艰苦,租住在老乡的窑洞里。那次,一个留着满脸蓬密胡子,穿着油污工装的汉子打开窑洞门的时候,我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竟然没认出那是自己的父亲。
那时的父亲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我闲来无事便总是跑到山坡上玩,看到下面的场地上耸立着高高井架,在炎炎烈日下,父亲戴着安全帽和大伙忙的热火朝天。晚上,远远望见一片灯火通明,井场上依然是白天的那副景象。我忍不住问母亲:“爸爸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呀?”妈妈说他们在钻石油,我更是好奇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着一连串问题,高原、井架还有那土地承载着我的童言稚语。
2008年,我也踏上了这片热土。当时是父亲送我来的单位,他离开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咱家几代人都在这里工作,你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好好干!”十年如一日,我始终记得父亲的话,无论在什么岗位,都告诉自己要不忘初心,不断努力,不断进步。
在这片热土上的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我和丈夫相识于此,相守于此。有时去探望爷爷,80多岁高龄的爷爷总是拉着在地质所工作的丈夫,关切地问着油田的近况,还时不时拿出一份《华北石油》报,指着红笔勾勒出来的地方探讨着,说他当年的一些认识,询问油田发展的近况……
在油田,像我们这样三代“我为祖国献石油”的家庭还有很多,他们或代代坚守在油田,或长江后浪推前浪……“献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身献子孙”是他们最好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