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勤
总想写篇关于父亲的文章,但是一直无从写起,满脑子都是父亲生活的点点滴滴。有一天,无意中在阳台一个木箱子里发现父亲已经洗的发白的地质包,瞬间把我的思绪又拉回到从前。
已经忘记是那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鼓鼓囊囊的大包,欣喜若狂的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因为那时只能靠写信联系,所以每次父亲回家都是意外惊喜。当父亲还在夸我又长高了,问我学习情况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包,掏出里面的点心、罐头、奶糖摆在桌子上,面对一堆好吃的,馋的我直流口水,父亲却拍打着包上的尘土,默默的把包挂在墙上。父亲在家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到了父亲收假日子,母亲总会把核桃、柿饼、煮鸡蛋给父亲塞满一包, 天不亮就把为了赶最早的班车父亲送到门前的山路上,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夜色里。从此后父亲总是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回家都背着到后来我才知道的地质包,它就像魔术师的帽子,每次都给我变好多好吃的,而地质包已经成为我想念父亲的籍口。
1999年,父亲赶上单位“一刀切”政策,依依不舍地离开工作了30年的钻井队。
回家后,他把地质包刷洗得干干净净,悄悄地塞在一个柜子里。
无班可上的父亲突然好像失落了,每天无精打采。突然,有一天父亲兴奋的说他要去“砸楼板”,然后开始擦自行车,又翻出久违的地质包,给包里装干活工具,后来就经常看见父亲和那些叔叔、伯伯们每人自行车上挂着地质包,开始他们“砸楼板”的新工作,每次忙碌一天的父亲回家总是在楼道把自己的地质包扫的干干净净才进屋。再后来闲不住的父亲放弃了又脏又累的“砸楼板”工作,又干起了环卫工,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3年,父亲也慢慢的变的苍老了许多,环卫服掩盖不了他消瘦的身影和两鬓的白发,但是他一直为这个家坚持奉献着。
记得父亲最后一次背地质包是去河南打工。他把棱角已经破损的地质包,装满自己的日用品,匆匆忙忙的开始异地他乡的打工之路。当我知道父亲受伤时他已经被送回到家里。他怕家人担心,受伤做手术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父亲说他是下班后帮同事维修设备才受的伤。感谢上天对父亲的眷顾,他总算有惊无险的保住了胳膊,可是在手臂上永远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从那以后母亲不让父亲再去打工了,开始让他给我们接送孩子,又过起平平淡淡的日子,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父亲的地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