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憨,新房装修好了,再娶俺一次呗。”
“中!等俺回来。”
老高和媳妇儿的聊天记录无意中被我们几个偷瞄到,一见到他,我们就逗乐。只要有人说:“老憨,再娶俺一次呗。”另一个就立马附和:“中!等俺回来。”然后大伙儿哈哈大笑,气得老高吭哧吭哧直叫:“哎,你们这帮家伙,真够坏!”
老高名叫高玉珂,其实也不过才37岁,因年长我们几岁,大家都习惯称他“老高”,如果早知道“老憨”这个梗,可能早都叫开了。说笑归说笑,老高结婚十几年,媳妇儿对他的一个称谓就可见他是正宗的“妻管炎”,够甜!
我认识老高的时间不算久,虽然一直都是同事,也是山隔着山,离着有百里远。我在定边油田采油一队,他在采油二队,直到前年6月,我临时在二队呆了一周,才开始有了交集,期间在一个宿舍打过牌,一起下馆子吃过饭,一起巡过井、侃过天……在我离开二队时,老高帮我卷了铺盖卷,送我下山。
去年9月份我们由采油转为采气,工作地点从宁夏盐池县转到内蒙古杭锦旗,到采气二区七号集气站培训基地参加转岗培训。初来杭锦旗,很多同事有不同程度的过敏反应,鼻子不透气、嗓子干痒,老高过敏来的有点迟,却最明显,前胸后背起了一身的红疹子。我们劝他抽空去城里医院看看。刚开始他觉得没必要,可过了几天,疹子还是下不去,越来越痒。
“走吧,陪哥出去一趟吧,太痒了,忍不了。”老高终于还是没忍住,过来找伴儿。我顺便编了个顺口溜送他,“山东大汉不怕汗,一身疹子给干败。硬撑两天不见消,还得进城看一看。”
“哼,你还真会编,你要痒了也忍不了,走,就当进城吃顿饭!”老高白了我一眼说。
有一次,东胜气田七号集气站站外动土作业,挖掘机将发电机埋地电缆给挖断了,这下坏了,站内的生产生活全靠发电,一停电啥都干不了。老高在教室学习,停电后和大家一起从教室出来,看见同事在接线,便凑过去帮忙搭把手,又是剥线,又是找工具,又是挖沟……老高热乎地忙前忙后,很快就顺利通电。于是,他一高兴编了个打油诗,“干了注水六七年,偶尔也会接个线。没电大家都难捱,电通起来最方便。”
老高是个热心肠,可另一位山东老乡却“泼冷水”说:“老高这货,光干注水六、七年,其他咋样咱不猜,现在转岗,我看,嘿嘿,全完蛋!”一旁的老高听了,压根就当他不存在,哼着小曲走开了。
完蛋不完蛋另说,我想起后来一件事。去年中秋、十一过双节,输气队搞活动,派车接我们到杭锦旗分输站,热闹了一整天。输气队队长看到我们几个新转岗来的人,和我们唠嗑。
“谁是高玉珂?”队长问。
“队长,我在这儿!”老高从正在搞活动的烧烤摊上攥着两串肉跑来。
“你是高玉珂,你好,听说你注水干了挺长时间,干得不赖啊。”
“也没啥,领导。”老高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接着说:“干的一般吧,就是从参加工作起就一直在搞注水,那边采油需要的注水量不大,用的是隔膜泵,我刚来的时候听同事说,咱气田这边设计的注水量要大的多,1小时的注水量都要超过我之前半天的量……”一说到注水,老高话就多了起来。
“好,咱东胜气田集中处理站这边,注水量大,但原理都是相通的,现在你们在培训,好好学,集中处理站不久就要建成了,我们会优先考虑选用有经验的师傅来上岗。”队长说。
晚上回到培训基地,我们几个人散步,山东老乡说:“老高,不简单啊,刚来就在队长那挂了号。”
“嗨!咱就是一个糙汉,到哪儿都是干活,领导也是瞅瞅谁干啥好。”老高回应说。“走喽,回宿舍暖和暖和,和媳妇儿聊天去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老高豪爽,满嘴的山东高唐话一出,“老憨”的形象就更生动了。媳妇叫他“老憨”,估计看上的就是他实在又可爱的“憨”样。
其实老高一点也不憨,前不久,所有转岗员工到中原油田培训天然气集输、中控等专业,老高学的很认真,考核成绩也很好。趁他不注意,我透过玻璃面板偷拍到他在压缩机控制柜前聚精会神思考的镜头,存到手机里,作为我身边学习的榜样,促使我向他看齐,将来我可能要和老高同事很多年,希望他干得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