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高华
春节后一次和母亲通电话,她说家门口那棵前年栽下的“泥葡萄”又发芽了,今年该结果子了,听说小孩们都可喜吃。
我心里挺纳闷,“泥葡萄”是什么水果?
“五一”节,携妻挈子回老家,看到这棵从墙根攀到屋顶的“神秘”植物,仔细辨认才搞清楚,原来是猕猴桃啊!
秋天,独自回老家。刚下出租车,母亲就迎上来叮嘱我,猕猴桃熟了,可别忘了摘下来带回去给小孩吃。
才进家门,母亲又指着墙角一堆蒜头说,回头把这个也带上。
蒜头是自家地里产的,全是专门挑出来的大个头。蒜的表层糙皮已经剥掉了,根须和茎杆也修剪得整整齐齐,个个白白净净讨人喜欢。
回城之前,我摘了十来个猕猴桃。
太少了!母亲皱起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
我解释道,猕猴桃在城里也能买得到,现在也便宜。
她说买的没自己种的好吃,别看自己种的个头小,可甜啦!
接着又给我做思想工作,别怕路上累着,能多带就多带,没长足的先留着,把熟了的都摘下来。
想起父母每次到我家过年,都是大包小包手拎肩扛的, 感到有些惭愧。但是又转念一想,现在天气还有点热,掂的东西多了很容易出汗,带着一身汗臭味进火车厢多不好啊。
我的这些顾虑在母亲看来都不是事儿,孙子吃到了、开心了才是硬道理。要不是她右手臂受了伤,就亲自去摘了。
我拿起一个猕猴桃用力捏了捏,哎呀!这么硬啊,是不是没熟好?
母亲赶忙说,熟了熟了!我专门打听了,把这个跟苹果搁一块,很快就软了,吃着也不酸了。
见我不肯动,她不由分说地用一只左手去挪动梯子,我赶紧上前,搬起梯子不情愿地向门外走去。
我爬到梯子上,母亲站在下面指指点点:“这儿这儿!你头顶这几个大……”生怕漏掉一个成熟的果子。
又摘了十来个猕猴桃,还把旁边的柿子树、石榴树也光顾了一遍,将一个装酒的纸箱子塞得满满的,母亲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战利品,跟看到孙子的笑脸似的。
过了片刻,母亲若有所思地说,这纸箱子还是没化肥袋子能装,袋子软,往肩膀上一扛多省劲儿。
我顿时紧张起来,这个箱子不小了,系根带子也很好提啊。
母亲嗯了一声,接着又问,你背包不是还空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