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川

出冬的河

那年蜡月

我的父辈将我植入你的体内

每走一步

你会挤出喘息的泡沫

每养育一棵酸棘，老帷墙

会退到南坡的深处

堤坝，隔断了我幼年的河滩

多年后。我学会

留在人间低处的啼叫

习惯了泡沫无声的破裂

冬末的缓慢

阳光的幻想

风的伤口，不是树的颤抖

而是不忍

阳光跌落地面

而地面不为所动

风喜欢绿色

像懂得树枝伸展时的阴影

它拾起的不是落叶

是阳光的幻想

纵使斑斓，也是寂寞

又一个雨天

花园，皆是阴影

深藏的，皆是鸣叫——

那里的春季

不修边幅  苦菜花

像我贫贱的童年

养育着集体公社的柴垛，屋舍

多汁且苦涩的花朵，漫布

在河滩与田埂上

会有最小的一朵

在微寒的风中不安

哦，那里的春季

是清灰色的，天地辽阔，街道瘦小

连货郎摇动的诱惑

也是单调的，空啷啷——空啷啷——

如人间给你的许诺

面对短暂的春天

我不再顾忌人间挖掘的铁器

你发辫摆动的前胸

使我屏住了呼吸

操场的角落

爱如洁白的幻灭

蓝色地燃烧

恰好。它的热度

允许他轻盈地甩手

瞬时，开出别致的花

多少次，看到它在飘忽中燃烧

像摆脱寂寞的弧度

在操场的角落

他的袖口沾满黄土

如开线的时光，被遮蔽磨损

当蓝色燃尽

耳边响起急促的铃声

爱，就是把你

交到一个男孩的手中

陪伴他孤独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