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革

一

早些年啊

母亲年轻漂亮，丰满婀娜

上千个日夜

母亲用丰沛的乳汁

哺育着红苹果似的我……

早些年啊

父亲雄健伟岸，胸宽背阔

上万个日夜

父亲用淋漓的汗水

养育着小白杨似的我……

早些年啊

父亲老抱着母亲欢笑

早些年啊

母亲抱着我呀

老对着父亲唱歌儿……

二

前些年啊

一个沉痛的长夜

风雪漫天，江山素裹

曾经胸宽背阔的父亲

流——干——了——

流——干——了——

一生的汗水……

撇下母亲和我

怀抱一把骨头

走——了——

前些年啊

一个窒息的长夜

风雪漫天，江山素裹

曾经抱着我们欢笑的父亲

收——藏——了——

收——藏——了——

一生的笑容

撇下母亲和我

怀抱一生的微笑

走——了——

三

到如今啊

母亲枯瘦如柴，牙齿脱落

每次为母亲换尿垫儿

我一条臂膀

就能把母亲

从病床上——

轻轻抱起

母亲枯瘦的胳膊

放——心——地

搂住我粗壮的颈脖儿……

正像早些年啊

母亲一边喂我吃奶

一边用温婉的手掌

爱抚着我嫩嫩的脑壳儿……

四

感恩早些年啊

我大口大口地

吮——吸——着

母亲甘甜的乳汁

还用那贪婪的小手儿

一把一把地

挖——着——

母亲的心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