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乾.W
春殇
无心用猪头猪尾雄鸡头,敬天地
庚子鼠年,一只鼠头鼠脑的黑蝙蝠
尾随而至。它倒挂在屋檐下,发出狰狞的笑
无心看春晚,所有的欢歌笑语和掌声
抵不住一粒新冠状病毒侵蚀
带给大地的晦涩——我只看烟花
一粒火星足以点燃世间烟花的表情
像挂在腰间的长剑出鞘,刺向夜空
在最高点爆响,开出灿烂的花朵
告诉人们,春已来临,满地花红柳绿
烟花熄灭,夜幕之中的余光
染白岁首的肺。在春风吹过时
所有城市和乡村轻掩口鼻,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滴水
我想做一滴水,从黄河出发
途径长江,去湖北看看
我首先去看看武汉。这座病得最重的大都市
正在与新冠状病毒进行着艰苦的拉锯战
我还要去湖北的其它地方看看,尤其是
孝感市和黄冈市。
作为东湖之滨南望山毕业的学子
豫鄂交界信阳是我的祖籍地,一衣带水
我要到湖北认亲,以一滴水的名义
手持家谱,写一首祝福诗
但一想到大地抱恙,祖国母亲欠安
一想到那些逝去的生命、在病痛中挣扎的人们
以及与死神较量的人们疲倦的面容时
我就忍不住想哭,但我强忍着
不让这滴水,轻易从眼眶中跑出来
隔离
口罩已被抢购一空
双黄连抵不住一粒新冠状病毒来袭
我关上家门,自行居家隔离
不去逛超市。冰箱里装满了
准备待客宴席的年猪肉、蔬菜和水果
烟酒糖果是年前就置办好的
省着点用,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往日熙熙攘攘的大街空荡无声,偶尔
有一两个人路过。他们
行色匆匆,口罩遮掩住城市凝重的表情
仿佛穿过这条街道,就要走进一座
孤岛,用一声鸟鸣,换回春暖花开
春风辞
鼠年春节,大部分地方在下雨
北方的冰雪,来不及融化
春天来迟了一步,大地和阳光
还隔着一层云雨雾的距离?
蝙蝠再一次成为背锅者
穿山甲被证实为病毒中间宿主
而真正的祸首,是那张贪婪的嘴
“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
新冠肺炎肆虐时,写诗也是野蛮的
天空的泪水流得太多,剩下的流给逝者
赞美诗不敢脱口而出,我慎重地写给
在漫漫长夜里点燃灯盏,寻找黎明的人
摘下口罩时,我才能微笑
微笑的脸上,还有一道勒痕
与天空,长久地对视
用一次深呼吸,打开和煦的春风